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备胎

闲着你,废了你

赋予意义,只是不实在的需要

“这是什么路,这些石子硌死我了,那个尖角,扎得我皮疼!”
“哟哟,这是要让洗泥巴浴吗?黄乎乎的泥汤,弄脏我了!”
“天啊,熏死我了,咱们还要翻越屎坑吗?这身味去不掉了!”

一辆自驾游的吉普路上爆胎,换了备胎之后,这一路上这身材纤细的备胎抱怨不断,另外三胎,虽然并不把它放在眼里,但听着聒噪的声音,也是心烦得很。
终于,在就近的小镇换了新胎之后,备胎终于又回到后备箱里,安稳地歇了……

“轱辘着转,自然没有躺平舒服呀。”
“作为救火关键,我是不可取代的。”
“那些劳碌命们,啧啧,下等阶级。”

“后备箱里的那个闲货,早晚把自己晾废了。”

在这趟有惊无险的旅程后,车主换了4个防爆车胎,备胎以及另外4个劳碌命们一起都被直接扔在了修配厂。


存在,某种描述上或只有两个标签,“有用”和“没用”。现在有用着,但不等于会使其在渐进的过程中慢慢地变为没用。吃苦耐劳和躺平的终极结局是一样。”有用”和”没用”只是彼此的自我满足和欺骗,以彰显各自独特的存在,赋予意义。
本是不同,不是努力就能变种以重新获得存在的意义。

滤镜

事先的规划,应验了吗?线框画好了,就能幸福吗?

金钱、成功,名誉……这些就是滤镜的色彩

机遇巧合,Y先生来到一处展馆,这里悬挂着无穷尽的画布。画作是世间的人在用一生的经历涂抹而成。Y在自己的那副画下端详良久!
Y知道,按照世俗的标准,自己前半生大事无所成,糊里糊涂,办不明白事,不通人情世故,但没想到自己这张画布上的作品上展示出来的颜色和图案是如此的莫名其妙。甚至有大块的笔触是黑灰色的,Y仔细回顾了一下,按年份算,这些冷色调的颜色,应该都是人生失意时的留痕。当然,绚丽的颜色也是时断时续地点缀着,尤其在这深色调的画布上,显得格外让人感到欣喜,那一笔应该是儿时的数学100分;那一笔应该是年轻时的无畏抱负,近几年多彩应该是生活中的妻贤子孝,至于事业的颜色早就不尽人意了……

Y很好奇,顺带看了一些别人的人生画布。呵,那个X先生,人生几近全是灰黑色调,却有着如此长的一幅卷轴。那个M女孩的人生竟然如此绚丽,如彩虹一般,却是半幅就残断了。另外那个Z先生,看上去跟自己无二,剩下半幅白卷还未填色……
咦,Y先生有些不知所以,在几幅画作上,或看到了辉煌壮丽的气势,或看到了潺潺流水般的恬静,甚至看到了艺术般的线条。但明显感知到,那些都是人工加工后展示的样子。

“Y先生,您好。您是否需要我们展馆提供的增值服务,我们可以按照您的所需,提供定制化的“人生规划蓝图滤镜”服务。帮您把人生包装得更美好些,就是市面上那些成功人士的模样。当然,是“事后归因”的包装策略。就像您看到的这些……”


人,过不好这一生,也要风风光光的金玉其外。你、我的存在,也本是活在别人的评价里。
平庸自己吞了,光鲜外挂就好像是真的。真的,假的,要掰扯清楚吗?能吗?有必要吗?

世故丸

如果人类的表达是0和1,那该多省事

他们脑子里不说的意图,是最迷幻的语言

贾珍珍,终于把自己送到了精神病院的特护病房,独门独户的,无人打扰的那种。自从“闭户”之后,好像出现了“快乐似神仙”的精神面貌。

贾珍珍的性格上,厚道点说有些小“遗憾”,残酷点说叫“缺陷”,残忍点说叫“精神病”,这世道,人是愈发的残忍了,当然,珍珍也真真地认了——我就是精神病!

贾珍珍的脑回路是单线程的,她只会按照书上字面和语言表达的直接的意思理解人类社会,少时还好,大人们当她是单纯,甚至萌态惹人怜爱,但随着年岁的增长,珍珍身边的人见到她就只剩皱眉头了,不愿多跟她交流。当然,她自然也不明白,为何人们明明说不要,却伸出了手;为何人们明明说着想念,却装作视而不见……

贾珍珍的“病”终于有救了,林子里的济公从身上搓了个“世故丸”给珍珍。珍珍,真的吞了。
哇,这3个月,简直是贾珍珍在人世间活得最如鱼得水的日子。人人围着她,她知道他们表达层面背后的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她满足着每个人。人人都喜爱她。

贾珍珍,这次是真的得了精神病,两个自相矛盾的自我,一起对她的脑子指手画脚,一个不懂另一个,为什么?为什么?寓意,隐喻,潜规则等等,这两个自我其实都不明白到底怎么起了作用,其中一个只知道要“反”着做,另外一个就专门纳闷,但又无解,所以珍珍崩溃了。
又去林子,找了济公。

就这样,贾珍珍吃了两大颗泥丸子,终于恢复了原态。本不至于精神病院里开单间的,但她实在懒得跟这些莫名其妙的人类打交道了。


单纯的人不懂世故,却因为世故的人多,就把少数分子标签为缺陷。这个社会是大家的,游离在外的人,就是病了。

这,雨,是为自己下的吧?

几声低闷的雷声过后,开始下雨了。不一会,叶子上就像打了油,泛着光,不一会,随着雨渐大,树枝带着树叶开始哗哗大幅摇摆起来。

怎么就不能安安静静地下雨呢?闭眼,这声音,像是海浪声吗?余音不对,海浪声更渐变些;主旋律不对,海浪更汹涌些,嗯,还是雨声。

这雨为什么下呢?难道老天知道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在悲怆,在哀嚎,在对世人发声……
这雨为什么下呢?难道老天知道刚飘落的一颗种子需要这雨水的灌溉,焕发起微小的生命……
这雨为什么下呢?难道老天知道院子里的自由猫们,昨晚残羹吃咸了,急需些淡水解渴……

管它呢,反正,这雨都是为了自己而下,为了每个的自己而下。
下雨了,天凉快了!是为了让我凉凉快快的吧,一定的!


悲春伤秋,本是一种自大,将感官意志高于一切存在。​但,让大自然为自己而存在,这是多么大能量的宇宙级安慰啊!

叶子

即使飞得高远,我们终将跌落在大地,归于尘土

一阵秋风,几片尚未干枯的小叶子,在近乎光秃的枝干上瑟瑟地发着抖,不禁蜷缩着,把叶片卷起来裹了裹身子。

春季萌芽,夏季焕发,秋季凋零,但其中一片小小的叶子刚在仲秋之季才被唤醒,刚刚被这催命的秋雨一酌,越发地感到绝望。

“走吧,孩子,冬天来了,我要睡了!”树干颤动着树枝微微地呢喃。
“不要,我还是个小叶子,我还没长大!”叶子倔强地又握紧了叶柄。
“来吧,孩子,我把你掩在最肥沃的泥土里,你可以更长久地看着大树一岁一岁的叶茂叶落,跟你的前辈和后辈在一起!”大地宽慰道。
“不要,这里更高,看得更远。我不要化作泥土!”叶子仍不妥协。

一阵风吹来,小叶子用了全身的力气拉着树干,小叶子知道,它已经没有力气再抵抗下一波的秋风来袭。小叶子,茫然地看着天,蓝蓝的,高高的,自己已经很高了,可是天更高。小叶子,又看了一下脚下的大地,黑黑的,好像很酥软,那里终将就是归宿吧!

又一阵风吹来,小叶子,放手了。随着风,轻飘飘地,它飞了起来,飞过了最高的那根树枝,飞过了林子里最高的那棵树,越飞越高,越飞越远……


本是一片薄叶,放手可以飞得更高,虽终将回落大地,但也要尽情折腾,才不枉此生。

水蛭

“血胖子们”吸得正酣,全不知将被剔除;

机体迷幻正醉,全不知新生的“强心剂”正在异形

硕大的机体上,挂满了大小不等,红透了外皮泛着绿色荧光的水蛭。机体缓慢地挪着步子,这些肉虫子宛若风铃,轻轻摇曳着,协同一致的摇摆,且彼此摩擦。

这些虫子,有些养得太久了,15年以上的,似乎都变了物种,成了某一块区域的“蛭霸”,周围甚至簇拥着10年以上的肉虫。层层岁减,渲染出独特的颜色渐变,似乎形成了独立割据的寄生组织,一块一块的,一片一片的。

机体,很难。十多年前,健步如飞的年少气全无。身形看似丰腴,但剔除这些“血胖子”,早已形容枯槁,但浑浊的眼里恍惚间还抓得到希冀自己还能飞翔的闪光。

机体为了达成“无外挂一身轻”的目标,靠着供血不足的心脏供给的动力,想出两条计策:
1、钢板铲巨虫。即使疼痛有损伤留疤痕,也要忍受。机体迫切地期待清除它们带来新生。
2、蜜糖引艳蝶。铲掉的区域,粉饰花草,吸引嫩碟。机体迫切地希望它们可以注入强心剂。

“血,真甜,醉了……”
“新来的,知道吸之前要给机体缴纳麻醉兴奋致幻剂吗……”


也许,世上本无“水蛭”这一物种,时间长了,也就都变了。
哪怕,牺牲掉一些肉虫又何妨?让机体活在幻想中,外挂们就可以吸得更久些。这是一场无限的生存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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